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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只是朱凤娟:一本影集的读后
来源:法治安徽网 阅读量:10000 2020-12-04 10:07:15

□若芜

2019年9月20日,我在上海柴书店网购了戴建勇的摄影集《朱凤娟》。23日14时40分,老板柴晋宁拍图片传我,告诉我这书由“作者自发”。过了周末,等了两天,书寄到屯溪。拆开发现是一册普通轻铜纸印刷的图片集。这多少有点意料之外。《朱凤娟》是戴建勇参加多个摄影展的作品,主题画册曾获得厦门集美·阿尔勒发现奖。邮购的这一本标记限量1000册,想来是作者同一画册出过不同版本。

戴建勇拍摄的图片直接源于他的生活。出于好奇,我在网络浏览过一大堆对他的介绍。这本《朱凤娟》跟拍了他的妻子,从访谈可见,关于戴建勇的创作,朱凤娟既有事后的认可,也有拍摄时的恼怒。而这一切又似乎能让人想起日本摄影师荒木经惟的摄影故事。于是在10月28日,我又找柴晋宁老师订购了一本荒木经惟的《感伤之旅》,以做一个观照对比。

荒木经惟以他的蜜月旅行和居家生活,拍摄了妻子阳子的大量影像,这种拍摄一直到阳子去世。荒木经惟开始的这种摄影方式被人称作私摄影。戴建勇也拍摄了个人生活中的题材,也设计了多个含有社会命题的项目创作。仅仅从图片的相似性来说,他们之间有相同的出发点。可能站在摄影角度,这本来都是平常的,同摄影刚问世时摄影师对亲近人物的拍摄一样好理解。但将家人的生活状态直接置于镜头前,如果不带隐喻的话,它会是意味着什么?特别是当我们能明显地感觉到其中有那么些“只可意会不可言传”的尴尬时候?

美国老一辈摄影师爱德华·韦斯顿和哈里·卡拉汉都用美化的形态拍摄了自己的妻子。这显然不会是戴建勇的方式。他直接介入到妻子的情绪当中,毫不掩饰地展现了多种情境下人的感受。这种感受有时候介乎于绝望和无奈。从图片可以看到他妻子朱凤娟乐意与不乐意的神态。影集中附有一篇影展策划者与摄影者的对话,内中透出一个概念,就是创作主题的意义。《朱凤娟》代表什么意义?戴建勇说,《朱凤娟》代表了新时代的中国女性。

任何人都可以在时代叙事的框架上谈自己的理由。摄影有图像记录的从前,文字也有心灵感知的岁月。当然摄影师们会说他们更直接。戴建勇通过访谈说“未来总会有不确定,而我是一个漂泊而孤独的人。小时候我在江西婺源长大,未成年时我被国家政策搞来上海,原因是我母亲是上海知青。现在,婺源变了,我再也回不去婺源。我在上海生活,但我也不像一个上海人。来上海后,我和外婆外公生活了几年,他们也相继走了,再后来因为房子的拆迁阿姨与我家互相不再来往。”戴建勇摄影,戴建勇说“很多人不理解很多年来我为什么拍那么多的照片,搞那么多的硬盘。我为什么摄影?摄影,会让我感知时间的速度”。

变化是一种无常。《朱凤娟》的变化也是。有人从这本影集读到爱,有人会读到时间的短暂。当然,寥寥的几十张图片只能掠过时间的洪流,像蜻蜓点水一般,让人一瞥某些变化的东西。朱凤娟在笑,朱凤娟在怀孕,朱凤娟在呕吐,朱凤娟含住了眼泪,朱凤娟还能说出多少生活的点滴?作为摄影展的《朱凤娟》将日常抓拍变成跟拍,将时间变化变成了叙事模式,这从开始的随意变成后来的主动,是不是说,后摄影时代影像的力量在于执着地注视?

摄影如何呈现我们面对的世界,《朱凤娟》提供了一种形式。追求固定美感的模式,记录好看不好看的东西,最后问题的提问都会回到摄影者自己:摄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?